Kitsch

原id小栗薇

*感谢 @木桑 太太的妖怪paro
*文笔拙劣的我
*并没有任何cp之间的互动描写 纯粹的三个人的故事

天边的云霞绚烂的烧尽了最后的光华,一点点归于沉寂,由橘红渐渐沉淀为绛紫。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城外不远处的某处府邸,小童早早的点上了门口的灯笼,迎接到来的客人。
穿过一条又一条走道,来到设宴的厅内,没有一位客人不发出赞叹的声音。这声音却不是为了厅内华美的装饰,或是桌上陈列的珍馐,而是为了庭院内盛开的一株樱花树。已是初夏时节,那樱花却自顾自的开得烂漫,丝毫没有要凋零的迹象,让人啧啧称奇。不消说,这场宴会自是为了赏樱而办。
推杯换盏之间,宾客们或是惊异花期的长久,或是调笑今年的酒不如从前,渐渐的都带上了几分醉意。宴会的主人在称赞与惊奇中,颇有些得意的打量着自家的庭院。碎石白砂,残木青苔,修剪得当的罗汉松,青石砌成的一口井院子,说不上风雅,也称得上精巧。然而中央的樱花却掩盖了诸多不足,成了众人的焦点。目光从庭院内收回,却在不经意间似乎是瞥见了什么。主人眨了眨眼,看清了樱花树下站着一个人。
一个少年。
他似乎是刚刚从夜色之中溶出来的,略显清瘦的身材,套着一件宽大的黑色羽织,羽织下摆在夜风中轻轻的飘动,却看不清边界。脸上带着一个古怪的黑色面具,让人看不清容颜,只能依稀看到一点苍白没有血色的皮肤。
宴会上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怪人?主人迷迷糊糊的想,在下一秒却猛然惊醒。
他看见了那少年身后,展开了漆黑的不详的羽翼。
“啊——”惨叫声响遍了整座府邸。
夜色化为黑色的猛兽,向席上的人们张开了爪牙,咆哮着猛扑过去,鲜红的血色如同妖艳的花朵霎那间绽开,伴着浓稠的血腥味。
芥川慢慢的走向大厅,木屐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嗒嗒”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清晰。这一步一步,仿佛踩在厅内仅剩的几个活人的心上,每一步都让他们在死亡的绝望中陷得更深。一个人大叫着从地上爬起,连滚带爬地奔向走道。其他人这才从恐惧中惊醒,争先恐后地奔出大厅。
芥川站在大厅中冷冷地看着他们仓皇而逃的背影,黑兽在他身边弓着身子,低声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是想要扑上去追逐。芥川伸手轻轻抚摸着黑兽的背部:“就看看,他们能逃多久。”

中原中也坐在门边的围墙上,灌下一大口酒。初夏的风轻轻拂过,像是水流般的清凉。他转头看向宅邸内。刚刚划破天际的惨叫是杀戮开始的号角,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他的猎物了。没多久,慌乱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几个人跌跌撞撞地沿着走道狂奔,月光将他们的身姿投影到纸门上,仿佛是一出荒诞的皮影戏。一个人从门中闯出,他气喘吁吁,原本该是白色的袜子浸了血,又在地上直接踩过,已是一种糟糕的颜色,衣服的下摆也沾满了血迹。可是他却全然不顾,出了门,慌张的辨了方向,急匆匆地从中也身边飞奔而过。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芥川这次留了不少嘛。”中也这么想着,在最后一人奔出时轻巧地跳下墙头,紧随其后,“不过,除了那一个,谁都不能从我这离开。”
一道银光划过咽喉,被杀之人还没来得及发声就已经被割断了气管,身体直直地倒下,“扑通”一声是他留在人间最后的声音,脸上带着混杂着恐惧、绝望与惊愕的表情,让中也很是满意。
另外两个人浑身僵硬的回过头,看到的正是用饶有兴趣的目光盯着他们俩的中也。褐色的短上衣,一身利落的打扮,腰间别着一个鲜红的酒葫芦,一把短刀在他手中挽出一个花,反射出月光的寒芒溅入他眼中,他伸舌在刀刃的血迹上轻轻舔过:“那么,下一个是谁呢?”
两人都是一愣。一个猛然反应过来,一拳打在另一人肚子上,再将他踹倒在地,转身拔腿就跑。中也借着月光看清了倒在地上之人的脸,那张被疼痛恐惧扭曲的容颜,正是宴会的主人。
“真是可惜呢。”中也笑着叹道,看着对方认命般闭上了眼。
预想中的致命一击并没有到来,反而是耳边传来有人倒地的声音。宴会的主人睁开眼,看见那个男人正俯视着自己,嘴角是冷酷的微笑:“今天就只放过你一个人,所以能跑多远跑多远吧。”
酒宴的主人强撑着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地向着城市的方向奔去。中原中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低声感叹:“人类,真是残忍的生物啊。”

当唯一的幸存者忍着满身伤痛来到城市的灯火之下时,他几乎要跪下来感谢佛祖了。一路上的黑暗让他变得神经质,稍有声响就恐惧的四处张望。然而城里的大道上两侧都是人家门口的灯笼,让他觉得安心了一些。都说大隐隐于市,他这么想着,拖着身体向城中最繁华的街区走去。
一路上所见的景致与平时无异,他不禁暗暗吐了口气,稍稍放了下心。
“大人,您可算来了,我家主人等了您好久了。”他听到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说道。他定了定神,发觉自己停在一处府邸的大门前,与自己说话的是门前穿着黑衣的仆童。门前的灯笼发出温暖明亮的橘黄色光芒,让他恍了神,忘了当下的处境,在回忆中搜寻起来:“自己何时与何人有约了吗?这家主人是谁?为何说等我许久?”
等再回过神来,人已经穿过迷宫一般的走道,站在了空无一人的大厅内。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瞬间被庭院内的景色吸引。庭院内摇曳着优美的南天竹,低矮的灌木丛中是空青色石板铺就的小道。小道曲折,隐没在灌木丛之后。最引人注目的,是庭院中盛开的樱花,粉色的花朵仿若云霞,在月光的照耀下竟显出晶莹剔透的质感。院中有隐隐有人轻唱着和歌:“春霞罩远山,山上樱开遍……”
他循着歌声,踏上小道,转过一个弯,看到了樱花树下的人。
一个青年正坐在树下,褐衣蓝衫,正伸手去接飘落的樱花花瓣。那只手手掌上缠着绷带,手指洁白修长,骨节分明,在月光下莹润到有些透明。轻盈如羽的花瓣,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顺从地吻上青年的指尖。
宴会的主人愣了一下,刚想询问什么,却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眼眸。那是一双太过于夺目的暗红色眼眸,像是凝结了血色的玛瑙,几乎让人乍逢之下有些微的晕眩。直到那双眼睛略带玩味地微眯了起来,摄人的幽艳略减了几分,他才从咒缚中醒过神来,原本想说的话却全抛到了九霄云外。
“客人既然来了,何不与我对饮一杯呢?”
青年说着询问的话语,却斟好了酒,以一种不容拒绝的态度递给他。
不,不能喝。
他脑中有个声音说道。他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酒杯,低头向杯中看去。像是普通的白酒,并无什么特别。酒杯中倒映出他的眼眸,却是妖异的红色。他大惊,手一抖,酒洒了一半,再定睛一看,那晕开的纹路中,确是自己黑色的眼睛。
“客人怎么如此不小心呢?”对面的青年如此说道,语气中却不带责怪,为他将酒添满,“这等美酒,可再没有多的了呢。”
他讪讪,怪自己多疑辜负一番好意。对自己脑中的声音置之不理,仰头饮下这一盅酒。
酒的滋味在舌尖上翻滚而过,那种熟悉的感觉令他从骨子里战栗。酒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却是完好无损。
太宰治看着对方的表情,露出嘲讽的笑容:“客人对这味道可还有印象?”
如何没有印象?以往年年宴会上,这酒的味道都让宾客赞不绝口,就算是饮上千百杯也不够。只是,此时再饮到这酒,他只觉得像是鬼魅从阴间找来,冷冰冰的寒意像是附骨的蛆,黏在他的后背,深入他的骨髓,只因……
“你看上了那酿酒人家的妻子,强取豪夺将人掳回府邸。她不从,咬舌自尽了。你正恼羞成怒,外面她家里的人来闹事,想将她带回,你便将他们全杀了。”
是了,是了。自己一时贪念,夺了一家人的性命。她死时,自己将她葬在院子里的樱花树下,盼她安息,终究还是……
落樱已不再是浅淡的粉色,而是来自地狱的猩红,宛如切开喉管时喷出的鲜血,又似她哀求时泣下的泪珠。太宰治站在开着猩红花朵的樱花树前,指尖轻弹,男子用一种跪下谢罪的姿势伏下了身体,便再没有起来过。
“请安息吧。”太宰治转过身,手轻轻抚上树干,将酒壶中的酒祭在树下。
满树的花朵迅速的凋零,花瓣如雨般落下,掉在地上却消融不见。
与花瓣一同消融的,还有庭院间的景致。一切又变回了那个精巧的庭院,只是地上铺就的白砂早已被血浸染,凝结成了污浊的红色。
芥川与中也不知何时出现在庭院中,看着这一片狼藉的景象。
“到底还是没逃得出这座宅邸。”芥川看着跪拜在地上的人,眼中满是不屑。
“对付了区区几个凡人,便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吗,芥川?”
“没有,老师。”芥川收敛了眼中的情绪,低头答道。
“死妖狐,那壶酒呢?”中也夺过太宰手中的酒壶往嘴里倒,一滴都没有倒出来。
太宰绽开一个恶劣的笑容:“全祭在树底下了,你要跪着舔吗?”
“啊——死妖狐!把老子的酒还回来!”
“芥川,我们走了。”
“是,老师。”
“死妖狐你给我等着!!”

感谢读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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