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tsch

*文野太宰治×文野太宰治 请注意避雷

*ooc

*题与文关系不大

 

“咔哒”，公寓的门从外面被打开了。入侵者小声地说了一句什么，少年没有听清。

“什么？”少年问道。

“警觉性真差。”

少年看着自己公寓的入侵者。入侵者浑身上下除了脸部之外裸露的皮肤都被绷带包裹着，一直眼睛也被绷带遮盖住了。他穿着黑色的风衣，下摆被液体浸湿，显露出比原来更深的色泽。他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撑着门上，看上去像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打斗，呼吸有些急促，脸上的神情古怪，像是原本该分层的鸡尾酒全部混到了一起，混乱而复杂。

“比不上你。”

少年轻微地抬了抬眼，紧接着又投入到游戏机的世界里去了。入侵者捂着腹部重重地坐到沙发上，血顺着指缝流出来，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别把血弄到我的沙发上。”少年把游戏机扔到桌上，发出“呯”的响声，屏幕上鲜红的“Game over”字样看得扎眼。

“要是刚刚冒险左转就不会死。”入侵者的声音是从肺部的深处发出的，混杂着低笑。

少年也跟着笑了：“你想证明什么？你是未来的我？这种暗杀方式未免太有想象力了，我简直想为你起立鼓掌。”

“不过现在，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吧。”

少年发动了异能，入侵者也伸出手来与他双掌相碰。浅淡的蓝光在他们双掌之间一闪而过，紧接着他们掌心相贴，透过绷带模糊地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人间失格。那是少年最熟悉不过的能力。但他依旧充满怀疑：也许对方的异能是在一定时间内复制他人的异能。

“他用手术刀杀了上一任首领。”少年心里一动，入侵者轻易地揭开了他知晓的众多秘密之一，“我就是你，我知道你的每一个秘密。你杀死了谁，又暗地里救了谁；你对谁是敷衍，对谁又掏了真心。我就是你自己。”

少年沉默片刻，从房间里取来医药箱。入侵者松开手，血一下子从伤口里喷涌出来。少年埋头专心地处理着伤口，冷不防入侵者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我忘了，我根本没有真心。”

少年猛地把酒精倒在入侵者的伤口上，满意地听到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怎么落到这步田地的？”少年把入侵者腹部染血的绷带拆下，将新缠上的绷带的两端用力拉紧，抬起头，对方一双鸢色的眼睛也正盯着他。他们对视了许久，入侵者开口道：“我们吃蟹肉棒庆祝一下吧。”

“没有。”少年把绷带扔回医药箱。

入侵者向沙发后侧仰躺下去：“说谎不是好习惯哟。你昨天才买的，就在冰箱冷冻层第一层。”

 

和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同居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少年太宰治觉得自己是最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的了。可惜没有人问。他打开自家公寓的大门，就看到昨天的入侵者太宰治躺在自己的沙发上，拿着自己的游戏机玩自己昨天玩的游戏。

“哎呀，死了。”入侵者太宰治的语气里寻不到一丝可惜。

少年太宰治瞥了一眼，分居然打得比自己还高。

“你要在这里呆多久？”他问道。

沙发上的人像一具死尸一样一动不动：“我也不是想回去就能回去的。我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多呆。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让我睡沙发，昨天的蟹肉棒做的那么难吃简直是谋杀，还要天天看着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心烦得很。”

少年太宰治怀疑昨天一口蟹肉棒都没让自己吃到的和现在躺在沙发上的不是一个人。

“那就出去租房子住。”

“我没钱。”

“你是那种会乖乖付租金的人吗？”

入侵者太宰治在沙发上闷闷地笑了：“这么说你自己可不太好吧？我可是很有信用的。”

少年太宰治第一次有了“也许自己脸皮还不够厚”的感觉。与此同时，入侵者太宰治在他带回来的便当里挑挑拣拣：“怎么就吃这种东西？小心变得和蛞蝓一样矮哟。”

少年太宰治看着他把自己爱吃的菜挑走：“看到你的身高我就放心了。”

“这可不一定，”入侵者太宰治吃得正香，“你不吃吗？最后一块肉我挑走了哦？”

少年太宰治迅速凑上去，把入侵者太宰治已经夹起的肉吞进嘴里。

“我遇到你是偶然吗？”少年太宰治吃着肉含糊不清地说，“你在我这个年纪遇到过未来的自己吗？”

入侵者太宰治把还剩了一半的便当放在桌上：“没有。放心吧，我们不是同一条时间线上的。”

“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可能是个错误吧。我说不定是你吃了毒蘑菇之后产生的幻觉。”

少年太宰治充满怀疑地看看自己的便当盒，里面只剩下几根蔫巴巴的菜叶：“不，我的幻觉应该会对我更好一点。”

入侵者太宰治笑了，向后仰躺在沙发上：“这可是一生只有一次的难得体验啊，好好享受吧。”

“这可不一定。”少年夹起一根菜叶放进嘴里，“谁知道时间线是不是直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你再也遇不到我了。”入侵者太宰治冲他眨眨眼，“吃完了把便当盒收了。”

“总觉得你知道什么。”少年太宰治小声嘟囔着。入侵者太宰治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这件怎么样？”入侵者太宰治拿着一件灰色的风衣站在镜子前比划。

“挺好的。”少年太宰治的眼睛压根没离开过手中的游戏机。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宝贵的假期居然被拖出来陪未来的自己买衣服。

在入侵者太宰治不知道第几次否定了手中的衣服时，他终于受不了了：“黑色不是挺好的吗？也很符合黑手党的作风。”

“偶尔想要明亮一点的颜色啊。”入侵者太宰治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摇了摇头，“你觉得什么颜色好？”

“又死了！”少年太宰治烦躁地按了按手柄，“米色吧。很衬你的眼睛。”

“果然啊……”入侵者太宰治发出低语般的叹息。

少年太宰治抬头看了看穿着米色披风的青年：“要想明亮一点的话，遮住眼睛的绷带也撤掉会比较好吧？”

“说的也是。”青年把绷带一圈圈解下，“那这条绷带就送给你留个纪念吧。”

“还是你自己留着怀念你逝去的青春吧。”少年太宰治期待着从青年脸上寻到一丝恼怒的表情，但对方一脸平静地把绷带对折再对折，放进口袋里。

“我选好了。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给你买。”

“明明花的是我的工资吧？”

最后青年太宰治给少年挑了一条皮带。少年瞥了瞥青年的装束，分明就是青年皮带的翻版，他不情不愿地去付了钱。

回家的路上青年太宰治兴致勃勃地拐进了超市，买了一堆食材和调料说是要做咖喱饭。少年太宰治迅速地塞了一个便当到购物篮里。然而就算自己对自己再了解，对方还是度过了自己完全不知道的几年岁月。少年太宰治不知道是什么让只会料理蟹肉棒的自己学会了煮咖喱。浓稠的咖喱浇在白米饭上，土豆、胡萝卜等食材的大小都切得恰到好处，香气弥漫开来令他食指大动。

“怎么样？”青年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他吞下一口，灼热的温度顺着食管烧到胃里：“太辣了。”

“会吗？”青年太宰治尝了一口，“不辣啊，咖喱就应该是这个味道。”

 

隔天少年太宰治出完任务回到公寓已经很晚了。当他打开门时看到屋子里亮着灯，那个入侵他生活的家伙正倚在沙发上微笑着对他说“欢迎回来”。他不知道怎么狼狈地别开了眼，小声地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他穿过玄关来到客厅，看到青年太宰治手上拿着的是《完全自杀手册》。

“你想死吗？”

“难道你不想吗？”

少年太宰治拿出腰间的枪指着沙发上的青年，一瞬间觉得他笑得真好看：“你之前说过我们不是一条时间线上的吧，那我就算现在杀了你也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

青年神色如常，仿佛枪里将要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花束：“你如果杀了我，那我算不算是自杀？”

少年放在扳机上的手指顿了一下。眼前笑得爽朗的青年有着怎样的夙愿，他最清楚不过了。

“再见了。”青年像是在向他告别，目光却穿过他落在了无法触及的远方，这让他感到焦躁，“开枪吧。”

少年手中的枪口慢慢垂下：“你想得美。对你我来说，活着才是最大的痛苦吧。”

“真是恶毒的诅咒啊。”青年目光的焦点重新回到了他身上，“不如我们殉情吧。”

少年发出不屑的声音。青年低头认真地翻着书，像是教室里最好学不过的学生：“殉情，不一定非要和爱的人一起哟。心里想着那个人，然后死去，也就算是殉情了。”

“这本书上的方法你试到哪了？”少年突兀地问。

“全部试过了，殉情的话，还是入水最好了，要试试吗？”青年抬起头，语气仿佛在问他要不要喝水。

 

他们顺着河岸并排走着。人行道、路灯、车辆和行人离他们很远，仿佛是隔着一层玻璃的另一个世界。河是真实的。水潮湿的味道，河边芦苇的味道，岸边的石子踩在脚下发出的声音，少年太宰治不禁想，会不会有水鬼伸出冰冷的手抓住他们的脚踝。

“就这里吧。”青年太宰治说。

少年打量着周围的景象，这一处和他们一路走来的每一处相比并没有什么特别。他知道也许根本不需要什么特殊的理由，只是走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想跳下去了而已。

青年无言地向他伸出手。缠满绷带的手在月光下显得苍白。是水鬼的手吗？他握住，隔了两层绷带传来了让人无法真切感受到的温度。他们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地“跳”下去。他们只是拉着手，散着步，说着不着边际的话。然后虚空包围了他们，但也只是短暂的一瞬。紧接着他们坠入水中，嘴边跟着一串气泡。他们会像药片一样就这样溶解掉吗？少年太宰治不知道。青年猛地把他拉过去，他们的身体撞击在一起。青年的手臂环住他，他们紧紧贴在一起。他给予他疼痛，也给予他温暖。他努力地睁开眼想看看青年的表情。水渗进眼里，肺部最后一丝空气也被挤压干净。他看不见青年的脸，只能看清头顶隔了一层又一层水波的昏暗月光。

感谢读到这里~

（下）其实写完了，但是找不到敏感词orz

如果可以的话，拜托大家评论告知一下目前已知的敏感词，虽然写的很烂但是还是想发完_(:з」∠)_谢谢🙏